經過一番資料蒐集後忽然發現這條規則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大笑話。字典裡頭 記載的事實上沒問題，是最早把這規則散布出去的人搞錯，然後其他的國中高中英文參考書什麼的也不查證大家四處抄。這不是"規則"，這只是說在否定句之後可 以有這意思，換句話說，過去在"死背"這些規則時，大家只把注意力集中在"否定之後要接till，肯定句之後要接until"，卻沒本書或是老師(至少我 的英文老師沒有)指出"在這些情況下的意思是甚麼"。
以這本字典來說，"文馨當代英漢辭典":
till, prep. 2.[用於否定句之後]直到…才: It was not till yesterday that I got the news. 直到昨天我才聽到消息.同本字典的until:
until, prep.: It was not until yesterday [quite recently] that I noticed it. 一直到昨天[最近]我才注意到它.這兩句裡頭的till/until其實都是一樣的意思(除非中文的"直到昨天"意思 上不等於"一直到昨天")。問題就出在till的第2個注解方括號裡頭的字眼 -- 用於否定句之後。這其實不是"規定"，這只是說了在用於否定句之後的情況下till可以翻譯成"直到...才"，事實上這是指這時的意思等於 before，在某些英英字典上會寫意思是 before，比如 American Heritage Concise dictionary: until(因為=till，所以在till的字目下直接寫 prep. & conj. Until，另外就是加個usage note):
-- prep. 2. Before(a specified time): She can't leave until Friday.比 較:
她直到星期五才能離開(用上頭英漢辭典的"直到..才"來翻)
vs
她在星期五之前不能離開(用英文的Before的意思 來翻)
這兩個意思其實都是一樣
-- conj. 2. Before: You cannot leave until your work is finished.AHCD裡頭也沒特別強調或是註明" 在否定句後"。換句話說，如果當初字典裡頭的until這個字目裡頭也加入[用於否定句之後]這字眼，也許會有個"眼尖"的人指出那條可笑的文法規則的錯 誤。
以下是這之前寫的。本來我只是"取 笑"這條obsolete的文法規則，也就是"暗示"在過去或許曾經有但是現在根本沒人在用。後來有會員送私人傳訊給我說我把Fowler's的那段注解 讀錯了。讀錯也好，讀對也好，那不是重點，對我來說，我直接看懂聽懂英文，這些註解對我來說有跟沒有一樣，但是這也讓我察覺到這條我們過去記誦的文法規則 根本是中英轉換翻譯時出的大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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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翻我手邊的"顏元叔精準英文 法"，我想說這夠舊了應該會有，可是沒"翻到"。因為我只是用index去找，只是沒找到，不代表沒有。接下來我翻我手邊的"文馨當代英漢辭典"，理由也 是一樣，這應該夠舊了，果然被我翻到了:
till, prep. 2.[用於否定句之後]直到...才: It was not till yesterday that I got the news. 直到昨天我才聽到消息.
但是呢，在接下來的同本字典的 until:
until, prep.: It was not until yesterday [quite recently] that I noticed it. 一直到昨天[最近]我才注意到它.
怎麼前頭說否定句用till，而後頭卻用until給了個否定式的例句 呢？矛盾吧 :)
再來看看我在這邊書局裡翻的結果。我不敢說"翻遍所有的書"，但是以Barnes&Noble來說，他們的書量 和種類是很多的。我翻了許多不同出版商所出多種版本的字典，大致上內容都一樣，所附的usage note也差不多: until和till(專指prep.)一樣，只是until稍微正式一點，然後until較常出現在句首。有的usage note會再強調till雖然"稍微"不正式些，但是不代表是完全的informal，只是在統計上，until出現在正式場合的頻率稍微高些而已。另外 就是解釋它種寫法和源流(未免誤導同時也不是主旨，我就不列了)。我也另外翻了些文法和Dictionary of English Usage之類的書，大致上也和字典裡頭講的一樣，沒一本提到"否定句後要用till"，甚至呢，用在句首的"Until ...."可以有否定句型 -- "Not until......."。
但-是-
終於在一本usage book被我翻到了: Oxford出的Fowler's Modern English Usage，這裡頭就提到這個"否定句後..."，只是呢，它的內容是(不是verbatim，儘記憶所及[加註:<----拜託，我已經說了僅是 記憶所及，畢竟是我在最早寫這篇的幾個禮拜之前在書局翻的]):
"[加註:是關於與before or when代換的解說。如前頭的AHCD裡頭的 prep. & conj. 2. Before。第一部份是under the word: Till]....有種說法是否定句之後要用till，這說法是出自OED(專指1884年出的第一版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以及基於這版所增刷的書，不包含第二版)，裡頭說的是美國的用法。....[加註: 這一部份是under the word: Until]...只是呢字典裡頭沒有附例句，也沒有足夠例證可以證明確實是如此，所以這有待日後來查證..."
什麼是"有待日後"呢？ 就是現在的用法囉，現在的美國人在實際使用這兩個字時根本沒有分否定肯定，所以現在新版的字典，包含Oxford出的，也根本沒有列這條用法 -- 已經在過去的改版裡頭拿掉囉。
我翻了"文馨當代英漢辭典"的參考書目，總共有21本書/字典，OED雖然不在其列，但是相信這些書裡頭總 有個幾本是參考OED或是類似的"夠舊的"英文字典。
我還記得還在讀大學時曾經就這問題去問一個認識的英文系美籍老師，他說"till和 until一樣囉，可以互換"，我還張大嘴巴不敢相信我聽到的，還一直反問他怎麼我們的書說的是那樣呢？而他也一如往常的聳聳肩:"Oh,Ok!" -- 意思是"Whatever you say. 反正我跟你們講了我們的用法，你們這些學生卻老是質疑，那我也懶得反駁了"，所以後來我也學乖，問了問題之後我不再反問他 -- 我記下來，自己日後求證囉。沒想到當初背的這條規則在隔了將近20年之後才得以查證清楚:)
後記: 因為在英漢辭典上查資料又勾出了很遙遠以前的一段記憶。這本辭典是我在高中買的，那時也因為記不住"倒底否定句後必須用till還是until"而苦惱。 有次因為無法在手邊的參考書以及講義找到這條規則於是去翻辭典，那時也是遇到前述的矛盾情況 -- 怎麼兩個都有前頭接否定句的例句？那時因為不懂，還異想天開的自己強加解釋(怎麼強記的忘了，大約是) -- 啊，因為是most recently的關係才可以這樣子用，但是...?! 反正就是搞得糊裡糊塗就是了。
進一步閱讀:
The American Heritage® Book of English Usage.
§ 284. till / until
